【天子】血腥爱情故事(20)

庄轩这趟回京,走哪都带着孟子坤,有意让他四处亮亮相。

孟子坤知道他妈的心思,他志不在此,自然觉得百般无聊。

但不好拆她妈的台,陪她在马场无聊的溜着,拉出他该有的架子,不就装大尾巴狼呗。


庄轩啥也不提,孟子坤也只能稳住。

他从小就毛躁没耐性,脾气说来就来。

他妈觉得人是该有点脾气的,但怕他关键事上沉不住气,有意往回拉了拉。


孟子坤别处脾气没收敛,倒是练出一身跟他妈比稳得的功夫,溜马就溜马,喝茶就喝茶,不动声色就都不动声色。

就是天一擦黑就心慌,脚底板擦油的要跑。


庄轩倒也不留他。

儿大不中留,迟早也得跟人跑,她看得开,也必须看开。


庄轩倒不太想去深究孟子坤弯直问题。

一是她见多识广,没觉得这事儿多伤天害理,就是路有点儿难走。二是她压根儿就不信孟子坤是弯的。

打从幼儿园就为小姑娘打架,小学就收一堆情书的主,哪能弯。


她是从另一个角度想事情的。

就是被一个人魔障了。


庄轩又不是没年少轻狂过被魔障过,儿子的秉性遗传了她七层,她清楚得很那种因为一个人横生出与世界为敌的贼大胆,谁说也没用。


但别以为这世界真没南墙。


相遇太早不外是两种,鸡飞狗跳一拍两散或两看相厌无疾而终。

反正最后都是相忘于江湖。


庄轩离京那天傍晚孟子坤送她去机场,下车前庄轩看着他跟他比了下身高,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以前给你伴读那个小朋友,人无亲无故的,别让人在外头飘着了,能照看就照看着点儿。"


孟子坤心里一惊不敢接话,他可不会天真的热泪盈眶觉得庄女士通情达理。

但庄轩那话说得平常在理,孟子坤也不能大惊小怪,答着好好快晚了把庄轩塞进安检口。


送走庄轩孟子坤松口气,心累。

也不想去深想庄女士是什么妖阵法,掉头就要去找赵天宇。



十点半的地铁,终于每个人都有了座位。

赵天宇靠在椅背上,长长的伸长了腿舒展。

旁边睡着的姑娘头重重落在他肩上,他下意识的抬了下肩膀接住,就不落忍推。


每个人都在疲于奔忙。

每个人都看起来好累。

善良无害的人们,揣着小小的心机营营役役,挣扎着与世界周旋。


马不停蹄的奔忙,超长时间的工作,与付出并不相符的微薄收入,明天就会来的七零八落的账单。

这是很多人的生活,也是赵天宇的生活。

不是孟子坤的。


每个人都是一口井,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

赵天宇的天空曾经只有巴掌大一块的四方的天空。

后来那黑沉沉的天空里多了一轮月亮。


于是他第一次开始考虑除生存之外的事。


每个人都有他想要的。

哪怕是在井底的人。


他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疯狂。

想要声色的张扬。

他想要孟子坤。


买座房子,面朝大海。

他挨着善良,善良是他。


既有你想要,那么就要变成那个有资格去要的人,不论身心。


陆陆续续有人上上下下,赵天宇把自己想得昏昏沉沉,那些现实的沉重和极度想要的渴望在他心里交织冲撞得他有点儿心力交瘁,他疲惫的闭上眼睛。


歪头一耷拉的瞬间,一个肩膀稳稳的接住他,鼻端是熟悉的气息。

"孟子坤?"赵天宇挣扎的想睁开眼。

"别说话,睡。"孟子坤反手抚住他的头,按回自己肩上。


孟子坤很少坐地铁,他怕挤,怕人群嘈杂空间的各种气味,哪怕整个北京城堵成狗。

可他的天宇,那么一个洁癖的人,却在嘈杂混乱里过了十几二十年。


赵天宇睡得沉,安静的打着小呼噜,像只猫。孟子坤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见识过道貌岸然,也见识过虚情假意,见识过勾心斗角,也见识过不择手段,但就是没见识过苦难。

最直接,最具体的苦难。

身心的疲惫,无望的明天,一眼看到死的无奈与麻木的人生。


再苦难的人生也有温情,但那不够,赵天宇那样一个人,理应拥有更多。

繁花似锦,或岁月静好,孟子坤都想给他。


快到站,孟子坤不忍心叫醒他,赵天宇却像有生物钟一样准点就醒了。


回到住处,赵天宇推着孟子坤先去洗澡,自己在半斗陋室收收捡捡,四处都是孟子坤的零碎,快堆到天花板。


孟子坤这方面一直像个小孩儿,喜欢新鞋,喜欢鲜亮的新衣服,喜欢各种各种的饰品,喜欢各自各样新鲜的小玩意儿,喜欢毛绒绒软乎乎的玩偶。

可这里实在太小了。


他不说回家,孟子坤也不说。就是自从回来后也不回家,每天收工就来咖啡馆跟赵天宇挤,那么理所当然,全无所谓。


赵天宇其实住在这里很踏实,可这里装不下一个孟子坤。


孟子坤从卫生间出来,湿着头发,看赵天宇躺在沙发床上很累的样子,有点难过。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想让赵天宇吃得好一点,睡得舒服一点,起码可以好好泡个热水。

但这些想法和"自尊"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就变得很复杂敏感。


他自己是极敏感的人,别说自尊心,什么心都强,换位思考了下,他就怂了——赵天宇没说要回家,他不敢说。


他怕赵天宇伤自尊,更无法接受那个人是自己。

但他可以选择自己,和他在一起。


"天宇乖,去洗澡,冲冲热水会舒服点。"孟子坤过去想把他搂起来。

"不想动。"赵天宇哼哼唧唧耍赖。

"我抱你去,帮你洗?"孟子坤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骗子。"赵天宇才不信。

"我就这么禽兽?"孟子坤委屈,他真是无比真诚想给赵天宇洗个澡而已。

"你说呢?哪一次不是……"赵天宇看他一眼,说不下去。


孟子坤想想也是,可那能忍吗不能忍啊。顿时也觉得不能枉担了禽兽的虚名,把赵天宇抱在怀里揉成一团。


赵天宇软绵绵的懒得跟他挣扎,任他揉来揉去的亲,乖得孟子坤直想脱他衣服。

赵天宇知道孟子坤讨厌隔着布料抱他,就配合他快点脱了好往他怀里钻,顺手扯了他的浴巾。


赵天宇瘦归瘦,天生好皮肤白又滑,人又软,手感极好,滑溜溜的钻进孟子坤怀里,孟子坤揉着怀里一丝不着的人,舒服得直叹气。


赵天宇也舒服,整个人趴在孟子坤身上,像充电一样感觉自己在慢慢回血。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谁也不想动,室内寂静无声,像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

每一秒都在死去,每一秒又都在新生。


"就这么睡吧?"孟子坤不想再折腾赵天宇。

"坤儿,唱首歌吧。"过了好久赵天宇才说。


我希望你能陪我走过白天和黑夜

也希望能抱着你回味美梦一整夜

你懂我想要的每一个体位

今晚陪我大家都别想入睡


赵天宇就知道孟子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懒得捶他了,随便找个够得着的地儿咬他一口。


"天宇,绿城的房子,虽然挂在公司名下,是我自己买的,还在付按揭呢。"

"嗯?"赵天宇现在完全放松,软软的趴在他身上,不明白他绕什么。

"我是说。"孟子坤突然不想说了,觉得无所谓,床小,叠着睡,亲密无间,挺好。"没什么,睡吧。"

"你妈妈,这阵子有什么反应?"

"一点儿没有。"


"我们回家吧。"赵天宇却捋明白了,直接爬起来穿衣服。

"现在?"

"我想回家了。"

孟子坤傻了一会儿,麻利的爬起来穿衣服。


赵天宇其实没孟子坤想的那么绕,他只是天性谨慎,考虑得比较实际,怕孟子坤冲动。

他本来就不可能让孟子坤一直跟他住这,也知道他不走孟子坤是不会走的,所以他得回去。

待在有孟子坤的地方,和他在一起。


人在一起就好,其它都不重要。


易臻有点儿想躲着庄轩,干脆真去承德看他奶奶。

易老夫人一个人住雾灵山庄,老得头发都全白了,身体精神都还好得很,就是不大见外人,其中最不许登门的是她亲儿子,易甄他亲爹。


当年易臻被他亲爹赶出家门断绝关系当年倒是很多人知道,但能搞明白原因底细的寥寥。

易臻在国外一混多年不肯回家,易老夫人心疼孙子,雷霆震怒,自己搬出雾灵山庄,再不跟儿子说话。


易甄扶着易老夫人在花园遛弯。

"新拐棍?"易甄注意到易老夫人的新乌木手杖。

"小羽前一阵带看我,带给我的。"易老夫人看了易臻一眼。

"哦。"易甄闷闷的哼了句,"快三十的人了,还小羽呢。"

"你快三十了,还这么不着四六,也没个正经打算。"

"我还小。"易甄陪笑。

"你们这些孩子啊。"易老夫人懒得搭理他。"庄轩家那小子也快成年了。"

"还皮着呢。"易臻一想到孟子坤就头疼。

"你小时也够呛,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易老夫人瞪他一眼,"看着点,毕竟他妈照拂你多年。"

易轩嘴上答是,心里苦笑,自己都快搭进去了。


庄轩创业时承过易老夫人的情,所以鸡飞狗跳时候暗中把易臻从国外接回来,也顺着他性子让他当了心里咨询师。

这只是一头。易臻是易家独子,再赶出家门也只是一时气话,亲情血脉永远断不了,天长日久,变成易家承了她的情。

这些关节外人不明白,连孟子坤也不知道。


易臻却在想另一头,"他经常来看你?"

"不算经常,但比你多?"易老夫人又瞪易臻一眼,易臻无地自容,脸看别处。


易老太没说话,只看着孙子。

人老了都活成了精,还有什么看不通透。

"你没再见过小羽?"

"下次他来,你转告他。"易臻耷拉了下脑袋又站直,目眺远方,"我给他钱,我不见他。"


易臻等庄轩离家就才回京,知道赵天宇已经搬回绿城,颇为欣慰,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去绿城煮火锅。


绿城连个钟点工都没有,一切自己动手,易臻也撩起袖子亲自洗菜。

三人都知道这事儿没完,却都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气氛欢腾得有些异样。

孟子坤叫人送了一堆酒过来,本是想让赵天宇放松放松神经,倒忘了自己酒量和在坐二位比有多不济,还没吃饱就被撂倒。


赵天宇不是天生能喝,就是爱喝,易臻却像酒坛子里泡大的。

赵天宇腿上睡了个不醒人事的孟子坤,也是硬挺着,不肯在易臻面前低头。


"小羽毛,一身傲骨。"易臻看着赵天宇。

"什么傲骨,随遇而安罢了。"多喝了几杯,赵天宇也想说点心里话。

"你的傲骨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易臻摇摇头,"比如你选了孟子坤。"

"孟子坤有什么不好。"赵天宇笑,"帅气多金还善良深情。"

"别装了。"易臻笑了,"你知道你选他对你来说就是条最难的路。"


赵天宇不说话了,紧紧的盯着他,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慢慢紧绷。

"放下你的防御机制小羽毛。"易臻看着赵天宇的样子直乐。"别忘了我的专业。来,喝一杯。"


一杯又一杯。

赵天宇不服输,不知道什么情绪,一杯也不肯少,跟易臻拼到底。

酒过无数巡,易臻酒杯突然滑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


赵天宇第一反应捂住腿上孟子坤的耳朵。


不过一秒时间,那是没过大脑吧。

连这点脆响都不愿意让他听到,是有多视若珍宝。

易臻低头捡地上碎片,划伤了手指,瞬间红血喷涌。

易臻突然妒忌而悲哀。

人和人是不是真的这么命不同。

凭什么孟子坤就捡到了宝。


"撒手。"

赵天宇拍掉了他手上的碎片,找了瓶酒精一顿冲,再那创口贴一贴。

易臻看着自己手指,还是说了出来,"孟子坤真好运。"

赵天宇心如明镜知道他的言外之言,淡淡一句,"他值得。"

"他就这么好?"

"就这么好。"赵天宇新开一瓶酒,"还行不行了?"

"怎么能跟一个男人说不行。"易臻端起酒杯就是一杯。

赵天宇不二话,又倒两杯,一口干了自己的,看着易臻。

易臻又是一杯。


连着五六杯,易臻终于也挺不住,倒仰在椅子上抱拳,"我认输。"

赵天宇抹抹嘴角的酒液,把眼前的双影归了一,没头没脑来了句,"小羽毛是谁?"


易臻一哆嗦,盯着赵天宇聚焦,"你啊。"

"易先生。"赵天宇半丝嘲讽,"不找替身,是人们对爱情最大的尊重。"

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不论爱与不爱。


易臻盯着赵天宇,看着有点凶,"我没有。"

"自欺欺人有意思?那你继续。"赵天宇不再看他,弯着腰够外套,给腿上的孟子坤盖上。

易臻看着赵天宇,脸色阴晴不定,但绝对不是好脸色。


赵天宇一脸无所谓。

这世界人人都带着面具,道貌岸然,滑不溜手。

所以孟子坤才难能可贵。


哪怕他是个土匪呢。

赵天宇想,那他也是占山为王绿林英豪那挂的。


所谓一叶障目。

那又怎样。


易臻久久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景,突然说了句,"林沫的事,不怪子坤。"

赵天宇抬头看他,心脏像被刺了一根长针。

"白夫人找他的。"易臻转回脸,"小孩子只是不懂事,他只是没说谎。"

赵天宇看着易臻,手指紧紧抠着手心。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易臻拉开赵天宇的手掌,看着掌心那一道道白牙,"你三年前就知道。"


"那又怎样?"赵天宇有点身形不稳,嘴角还要勾出一丝笑,"易先生,你到底是忠是奸?"

"天宇,这个世界不是分忠奸的。"易臻走过来,端起酒杯,"是分善恶。"

"那你是善是恶?"

"看情况。"这次易甄先干杯,"但人性本恶。"

"你信道,我信佛。"赵天宇不再看他。

"小羽毛,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易臻欺近赵天宇,嘴角有找回场子的笑意。


"我也感情用事一下。"赵天宇也笑了,像个金光闪闪的天使,下一秒却变了脸,一脸冰冷的笃定,"忠奸善恶是个人的事,但谁要惹孟子坤,我弄死他。"


赵天宇掷地有声,孟子坤却醒得不挑时候,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到处找水喝,一边问,"弄死谁?"


赵天宇突然脱力,却有无限安心。

那么一个孩子,根本撑不起头顶的天空,赵天宇却忍莫名的忍不住撒娇,"我困了。"

"那去睡。"孟子坤毫不费力的抱起赵天宇要回房间,想到什么才回头对易臻说,"晚安,从外面关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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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私信我说这文只见爱情,不见血腥

其实我这个人吧,连BE都不是很写得了。一是我承受不了,二是我不怎么信邪,我想要的,就一定会要到

其实也曾开宗明义,可能不血腥,也不止爱情

但一直认为,真正的血腥不在皮肉,是在心灵


超纲的东西可能没有

各种重口味也是不会有的,不是我的菜,自然不会写

生活中来,生活中去,生活里的人

差别不外是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但离开生活什么都不能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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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走情节,难免啰嗦琐碎和七零八落

但写日常是我很开心的

当纵容我,各位忍忍,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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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字拜托也装瞎一下,手速太快又白目,看三遍也看不见错字,实在没改到就领会精神吧......






2018-02-13天子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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